大长公主制定的规则是，由下人放一群鸽子在演武场上空飞过，谁射中的鸽子最多，谁赢。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晗月郡主一听，立刻泄了气：“姑母，这让我怎么比？”
大长公主瞥了她一眼：“就没指望你能赢！”
晗月郡主立刻闭嘴了。
乔洁莹也放弃了，投壶的话她还能玩一下，这天上的鸽子……她是真没那本事。
倒是出身将门的陆玉昭觉得很有挑战。
等谢小宁她们各归各位准备好之后，秋月姑姑一声令下，下人将一百多只鸽子同时放出来，从演武场上空飞过。
谢小宁接连射出十箭，又快又准。
大长公主速度也很快。
等陆玉昭十支箭也射出去，比试就结束了。
每个人所用的箭矢尾羽都不一样。
大长公主的是红色，陆玉昭白色，而谢小宁的则是黑色。
下人很快将她们各自的猎物带过来清点。
陆玉昭射中了十三只鸽子，其中有三支箭同时射中了两只。
大长公主射中了二十二只，每一支箭上都不止一只鸽子。
晗月郡主和乔洁莹连连惊叹。
大长公主看了眼谢小宁那边的，不等下人清点便道：“后生可畏啊，我输了。”
“怎么可能，还没点呢！”晗月郡主不服。
“那就点点吧。”大长公主笑着说，“你就连这点颜面都不给你姑母留。”
晗月郡主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姑母我……”
“好了，点吧。”大长公主示意。
下人清点了黑色箭矢，总共二十八只鸽子，比大长公主多了六只。
晗月郡主三人目瞪口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百步穿杨？谢小宁，你是不是天生神力啊？”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没事做就喜欢打弹弓，练出来的。”谢小宁轻轻一笑。
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谢小宁一眼，眸底的赞赏一闪而逝。
“箭术除了眼力还有臂力，放眼京城，只怕是无人箭术能及你！”大长公主由衷说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箭术在京城已经数一数二，结果谢小宁却远在她之上。
而且她还看出来，谢小宁并未竭尽全力，不然射中的鸽子会更多。
大长公主现在越来越好奇谢小宁的师父到底是谁了！
“你赢了，想要一个什么承诺？”大长公主问。
“若是有朝一日敌国进犯大梁，我希望能为国效力。”谢小宁郑重说道。
陆玉昭和乔洁莹相视一眼，满是错愕。
谢小宁这是想要像大长公主一样上沙场？她可是未来太子妃！
“谢小宁你疯了吗？你将来要跟太子哥哥成亲，哪有太子妃领兵出征的？”晗月郡主皱眉，“你好好想想，换点别的吧！”
谢小宁没有说话。
大长公主定定地看着她，锐利的目光透着迫人的气势，威严且冷冽。
谢小宁与她对视，丝毫没有害怕退却。
许久，大长公主才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小宁，你……”
“郡主，大长公主作为金枝玉叶都可以为国出战，我也一样。”谢小宁打断晗月郡主的话，“周边国家如今对我大梁虎视眈眈，他们迟早会进犯大梁的。”
晗月郡主沉默了。
她再单纯，也知道南照国和西岳国的野心，大梁对这两国来说，不啻于一块肥肉。
如今两国按兵不动，只是因为他们刚刚平息的内战，尚未抽得出手来，一旦局势稳定下来，绝对开始侵占大梁疆土。
“我希望能像大长公主一样，保家卫国。只希望尽一己之力，为太子分忧，为大梁百姓求得一席安稳之地。”谢小宁看向大长公主。
“你为何肯定，他们会进犯我大梁呢？”大长公主目光凌厉。
“因为我相信我看到的。”谢小宁话中有话。
永福村的铁矿、通州的匪患和矿场无不昭示着大梁平静表面下的暗涌。
南照和西岳进犯大梁之前，也许首先发生的会是内战。
虽然她到现在都没见过荣亲王，可却从这些事情上看出，荣亲王权势有多大。
她在晗月郡主面前提领兵出征一事，有她的目的。
谢小宁在利用晗月郡主，将这个消息传达给荣亲王。
荣亲王知道，一定会让钟离旭有所行动的。
要是钟离旭出事……
“我应下你这个承诺，是我愿赌服输。谢小宁，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与太子大婚后，还是紧着开枝散叶吧！”大长公主的语气冷淡下来，似乎不喜谢小宁这么好战。
“多谢大长公主。”谢小宁福身。
“今日有些乏了，秋月，你带她们去盥洗吧。”大长公主挥挥手，转身便走了，留下谢小宁四人在演武场。
晗月郡主愕然地与陆玉昭两人相视。
“请四位这边走。”秋月道。
晗月郡主低声问秋月：“秋月姑姑，我姑母是不是生气了？”
“郡主，恕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公主心思。”秋月不卑不亢。
“唉。”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谢小宁，“你说你，提什么要求不好，怎么偏偏就提上战场呢？”
谢小宁笑笑，没有解释。
大长公主并没有生气。
只是将她捧高，再放下，传出去，京城某些人就不会再打她主意了。
大长公主并没有那么喜欢的未来太子妃，也许她们还可以努力一下，争取当个太子良娣……
离开公主府后，晗月郡主才将谢小宁拉到一边：“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因为驸马爷就是在战场上为救大长公主而身亡的。”
谢小宁微微一怔。
“这是她心中的痛，连皇叔父都不会轻易在她面前提打仗的事，你倒好，来个给你撑腰的人，你又将人给气跑了！”
晗月郡主气呼呼。
“算了，我不跟你说，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
说完晗月郡主就回自己马车了。
公主府书房。
大长公主站在一副画像前，喃喃自语：“她真像年轻时候的我，你说我们当年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女儿，会不会也像谢小宁这般张扬洒脱、胸怀大志呢？”
“岚天，我想你了。一转眼，就是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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