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政府管的松，自己家的房子想怎么建就怎么建，基本上每家都有一栋楼，住在顶楼，下面就全都租出去。
因此，大部分小楼都是五六层那么高，唯有眼前这个二层小楼被夹在两栋高楼中间，显得灰扑扑的，看起来瘦小又无助。
“委托人住在这里？”闻柒有点担心，他到底能不能付清结缘费。
范晓玲核对了一下地址，“没错，就是这里。直接上去吧，委托人在二楼等我们。”一边往楼内走，她一边小声说：“这个客户的性格有些古怪，跟他的生活环境也有关系。”
“他父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留下他自己靠着积蓄勉强读完了高中。出来工作后，因为学历问题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年也存不下什么钱。”
“看着旁边邻居们都翻新加盖了自家的房子，把他家的小楼挤在中间，他心里很气愤，小楼的采光都被挡住了，想租都租不出去。”
“但因为从小的经历，他不太敢表达自己的不满，什么情绪都在自己心里憋着，久而久之就开始拿附近的流浪动物出气。”
范晓玲说到这儿，深吸一口气，“然后就自食恶果了。”
闻柒忍不住赞叹，“你这个背调做的，越来越细致了。”
“跟以往的案子不同嘛。”范晓玲说：“听完之后，我又连夜找周围的鬼打听了一下。”
三人停在一楼半层的楼梯转口没上去，小声说话。
凤青青眉头紧皱，“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范晓玲毫不犹豫，“自然是秉公处理，他的诉求不就是摆脱冤魂的纠缠嘛，只要他按照我说的做，一定能达成诉求！”
闻柒赞同的点头，公事公办道：“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无论如何都会完成客户的请求。”
凤青青的目光从两人脸上划过，露出一丝了然，“那就上去见见那位亟待拯救的客户吧。”
范晓玲打头，闻柒和凤青青充作助手跟在她身后，上到二楼后直接就是一扇紧闭的大铁门，旁边吊着一个按钮，看着像……门铃？
范晓玲迟疑的按了一下，然后就听屋子里传来“叮咚”一声。
她：……这门铃也是够古老的了。
闻柒打量着周围，在灰色的楼梯扶手上看到了块块斑驳的暗红色，她凑近看了眼，很像是风干了的血迹。
这人虐待动物是在家里进行的？
想着，闻柒召唤出青衣，让她楼上楼下的好好转转。
铁门“哐啷”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留着羊毛卷的清秀男人露出半张脸，先是看了眼范晓玲，然后不高兴的问：“怎么这么多人？”
闻柒挑眉，三个人也嫌多？社恐？
范晓玲露出职业微笑，“今天要解决事情嘛，这两位是助手，我们争取一次性解决。”
羊毛卷犹豫了下，不怎么情愿的拉开门，“进来吧，有点乱，没那么多地方让你们坐。”
门完全打开了，闻柒才看到羊毛卷整体的样子，大热天裹的比凤青青还要严实，仔细一看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好像还有一些又长又细密的毛？看着不像是人能长出来的。
闻柒了然，怨气缠身的症状之一，他身上已经长出猫猫狗狗的细毛了。
往屋里走的一会儿，闻柒就看羊毛卷一直左抓抓右挠挠，好像浑身到处都痒的不行。屋子里也有一股小动物身上特有的味道，还混合着一股不太明显的腥臭味。
“开始吧，第一步要做什么？”羊毛卷转身问道，带着几分急切。
他是真的要被折磨疯了，身上的毛一层一层的长，剃都剃不干净，晚上睡觉一闭上眼就能听到那些动物凄惨的叫声，好像就趴在他耳边一样。
但明明之前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他都觉得很痛快，可换个环境，他竟然觉得有些可怕。因为这件事，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兴致出去找那些小动物玩儿了，有点手痒。
范晓玲继续微笑，“开始之前，我要重新确认一下你的诉求。只要将纠缠你的冤魂祛除，就可以是吗？”
羊毛卷强忍着不耐点头，“没错。”
范晓玲点头，继续问：“期间你需要无条件配合我们的行动，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的话，冤魂不能成功送离，我们是不需要承担责任的，也不会退款。”
“我会配合你们。”羊毛卷浑身都开始痒了起来，他知道又要有一层毛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了，他有些着急，“快点开始吧。”
范晓玲点头，“好，那就先请你在家里设立一个祠堂，供奉那些被你残害的小动物。”
羊毛卷眼睛都瞪大了，“什么？我为什么要供奉他们？一群动物而已！”
闻言，凤青青眼睛一眯，周身的气息顿时变的危险起来。动物，而已？
闻柒怕她发火，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凤青青冷哼一声，把头偏去了别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羊毛卷还不知道自己在地狱门前走了一遭，仍旧在跟范晓玲叽歪。
范晓玲一直面带笑意的听着，直到他说完，她才慢悠悠的道：“不听话，送不走冤魂，您到时候可别怨我们。”
羊毛卷沉默了，然后烦躁的拿出手机，“我现在就下单，都需要什么？”
范晓玲：“供桌，白烛，线香，香炉，最重要的就是牌位，这个不能在网上买，要去店里定制。”她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刚刚好，那家店开门晚。”
羊毛卷猛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还要定制牌位？！”给一群死去的流浪动物？它们配吗？
范晓玲微笑，“有问题吗？”
羊毛卷哽住了，过了两秒才说：“没问题，等我下完单。”他坐在床上，低头在手机上用力的戳，看起来非常烦躁。
这时，青衣回来了，对闻柒微微行礼后，低声道：“这栋楼下面有一间地下室，里面有很多刑具，还有几具动物尸体。”
闻柒心中一动，对范晓玲使了个眼色，带着凤青青就下去了。
一楼楼梯下面，一个十分阴暗的角落处有一个黑色的小铁门，铁门只有一米高，十分不起眼。
推开门之前，青衣说：“里面的味道有些难闻，主人和公主最好闭气。”话落，她推开门。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尸体腐烂的味道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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