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惊，忙问道。
“长天兄，受伤了？”
“大命师，还好吧？”
黑长须老者摆摆手，“没事，没事，让我调息片刻。”
他立即闭目打坐。
半晌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连江和白发乞丐一直不敢问他结果，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没有什么好结果。
长天老者惊魂不定，颤抖着说，“我看到了，又没看到，我追寻他的命运长河，只见长河被一道恐怖的诅咒乌云遮住，当我想看清楚诅咒乌云的来历时，陡然感觉到死亡的危机。”
“那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力量，仿佛是大陆上所有力量的源头。”
“我在那股力量的凝视下，灵魂颤抖，肉身僵硬，差点就被送走了……”
连江听了，脸色很难看，本以为九级大命师出手，一定能窥探林玄背后的大能。
可大命师居然说，那个力量高高在上，超出大陆上的任何力量。
而目前，大陆上最强的力量当属三位大帝，比三位大帝还强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他越想越惊骇，原本只是忐忑，现在竟然有些恐惧了。
白发乞丐也是很诧异，目光落在五里外的擂台上，那挺拔的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看向打坐的黑长须老者，“长天兄，你看他是福还是祸？”
连江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生怕听漏半个字。
长天老者沉吟片刻，长叹一声，“福祸我也看不透，但是，我隐隐感觉到，西玄大陆必定因他而发生变化，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发乞丐灰浊的双眼亮起来，轻声问，“他能颠覆三帝？”
长天老者微微摇头，“不，整个西玄大陆，乃至仙界的封印，甚至整个仙界……”
他远望擂台，仿佛看到那位年轻人打破封印，冲出西玄大陆，搅得天地不宁的情景。
“翻天之人，岂是‘福祸’两字说得清，煌煌大势，顺之则昌，则福，逆之则亡，则祸……”
连江和白发乞丐心中震撼不已，仔细体会这句话。
长天老者眼皮突地跳了一下。
他掐指一算，微微皱眉，“嗯？我先行一步……”
说完轻轻一跃，便飘飘然落到大榕树下。
他迈步闪进一条小巷，才走了百来步，便见前面十丈的巷口闪出一个老者，走路一瘸一拐的。
长天老者只瞥了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长天师兄，你对得起玉心师妹吗？”
长天老者僵住了，半晌后他才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来人身上，长叹一声。
“樊师弟，玉心师妹已经仙逝多年，你应当忘了过去，治治你的伤腿……”
“不能忘，绝不能忘，当年说好的去搭救玉心，你却跑了，我孤身一人，被大虞御林卫抓获，遭受惨无人寰的酷刑。”
“樊师弟，当年你我都无法抗衡大虞御林卫，去搭救那是白白送死。”
“现在呢？现在你却加入什么破逍遥楼，你一直在逃避。”
“诶——樊师弟，逍遥楼就是对抗三大帝的组织，你不是不知道。”
“哼，对抗三大帝？几百年了，逍遥楼有过什么动作吗，还不如幽海阁，幽海阁虽然有些偏激，至少敢做，他们已经杀掉了大昊的高天保将军和大乾的唐槐尚书。”
长天老者语重心长地说，“樊师弟，逍遥楼所谋之事，岂是幽海阁能比。”
顿了顿，他又说，“师弟，宗已经覆灭四百年了，该忘记了，忘记玉心师妹，忘记虞帝之仇，你才能走出来，晋升大修士，否则你永远卡在八级。”
跛脚老者咬牙，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渗出血来。
“不，我要手刃虞帝老贼！”
长天老者看他颤抖的样子，摇了摇头，“你来寻我，就为这事？”
跛脚老者缓了缓说，“不，你未战先怯，永远不敢面对强敌！”
他转身，向着擂台赛场行去。
长天老者长长舒了口气，喃喃自语，“我顺天应命，方才有今天……”
他看着跛脚老者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
跛脚老者迈着健全的步伐，回到擂台赛场观众席。
此时他像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走到一位清秀男子身边坐下。
清秀男子锐利的眼神从擂台上收回，低声问，“星老头，可有邪修？”
跛脚老者悄声回道：“不是邪修。”
清秀男子略微失望地扫了全场一眼，嘀咕着：“这是什么擂台比试呀，台上那两人只是一二级修士，咋引来如此多的观众，连朱雀宗的秦音都来了。”
跛脚老者附和，“是啊，秦音到场，是挺特别，也难怪捕快衙门说，会有邪修来捣乱。”
他瞧了清秀男子一眼，看到熟悉的脸庞，想起心底的人，一阵恍惚。
心中隐隐作痛：玉心师妹啊，你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啊，你的孩子长得有七分像你，还有三分，三分像那老贼……
清秀男子发觉异样，转过眼来，“喂，星老头，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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