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涵就这样“巴拉巴拉”说完，过了一会儿，田光军完全消化了他的这些垃圾信息，然后笑了：“你过来吧，到我这里来，先过来干一段时间，找机会我起码解决你信贷科长的职务，然后咱们再找机会。”
梓涵愣住了：先干一段时间，解决科长职务？92年我在华都银行的时候就是分理处主任了，现在怎么成了这样？我难道做个科长还要等待机会？那么我过来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等待机会，在某一个熟人手下混个科长职位吗？
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毒药一样刺痛全身，直刺向梓涵的玻璃心。
好汉不提当年勇，自己的选择，就应该自己负起相应的责任，别人也仅仅是因势利导。其实大家都是善意的，提出的也是更符合实际的建议，但这些东西在梓涵看来，恰恰是所有理想的幻灭。
中午，他和田光军吃完饭，就跑到楼上他的寝室兼办公室、接待室休息，他和田光军聊的都是原来信贷处的事情，还有信贷处那些人的八卦，田光军听得嗑睡了，就靠在简易床上打盹儿，梓涵只好告辞出来。
昨天，王磊确实给梓涵打了电话，说他准备办一个承兑汇票贴现业务，需要梓涵帮助做一下，其实，这也是给梓涵拉业务，因为贴现这种事情在哪里都可以做，人家犯不着找梓涵，也许就是看他可怜兮兮地整天瞎跑才给他业务的。
到了公司，王磊的爸爸也在他办公室，老人冲梓涵微笑着：“听说你在招行挺不顺心的，要不到我们公司来吧，就在财务部负责。我听白行长说过你，我相信你的能力，别人一个月1200，我给你1600怎么样？”
“我……”梓涵没有想过去他们公司，不过他知道，老人家给他开出的工资，在当时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民营企业，人家能够如此看重他，他应该感谢人家才是。
“爸，这事情回头再说吧，也让人家考虑考虑，你这样着急的问，人家也不可能马上答应啊。”
王磊打圆场的话让梓涵清醒过来：他是过来办承兑汇票贴现的。于是，他谢谢了老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王磊明确告诉梓涵，贴现的增值税票与实际业务不符，如果完全按照银行的业务流程要求，恐怕他就只能找其他可以变通的银行做了。
梓涵说：“没问题，这点小事情我来办。”
就把所有业务资料拿回去了。
晚上，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宋的家里，是宋打电话说有急事找他。大概是什么事情，梓涵也许可以猜得出来：应该是田光军给宋打电话了，而宋又找了宋宏杰，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安排，或者有什么好事要找梓涵？或者是不是针对梓涵要不要去田光军那里，给他一个建议？
晚上下班后，带着疑虑，梓涵敲响了宋的家门。
宋宏杰也在，这两个人看见梓涵就劈头盖脸责备了他半天：“你是脑子有病啊？匆匆忙忙，招呼都不打就跑到招行了，你招行有关系啊？人家把你耍了，你看怎么办？”
“两位领导，如果是数落我的，那我还是告辞吧，我脑子是有病，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已经都这怂样子了，我就只好凑合着过吧。”
梓涵一肚子无名火还没处发呢，哪有时间听你们训斥？
“我们和谢行长汇报了你的情况，就今天！谢行长开恩，说让你回来，回华都银行，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宋宏杰如是说。
“啊？我都办了辞职手续了啊，档案也在招行，我怎么可能回来？”梓涵满腹疑虑。
“你想想办法，先不要说你是回华都银行，今天和你说的，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说，等你拿到了档案，交给我就是。”宋宏杰十分认真地说道。
“可是，我怎么做啊？”梓涵确实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也完全没有一点经验。
“你呀，我看你确实够冲动的，人家调你去法律处有什么不好？你想想，这是新成立的处室，总行也是新成立的部门，你又是科班出身，处长邓敏又不是学法律的，她年龄多大了？今后你没有机会吗？”宋宏杰进一步说。
“是啊，你是有想法的人，但是你去招行也太草率了，人家让你去做处长还是行长？啥都没有说，你倒好，交了罚款就辞职了，连章宏智都说咱们信贷处的人都特有钱，这万把块钱说缴就缴！”宋笑着说道。
“人家杨莲仙、金梦云都是一条线上的人，你和人家又没有交情，你过去谁罩着你？何佐德告诉你要成立支行，也没有让你赶紧辞职啊？我相信佐德不会这样忽悠你吧？”宋宏杰问道。
“我去的时候，何佐德说，我应该试试，但是先不要办手续，可是人力资源部让我尽快办好手续过来上班，我就办了。其实，我还是去西郊看了两个星期，但是分行研究说不成熟，以后再说……”
他还在没完没了地说着，宋宏杰直接打断了梓涵，在他看来这些完全是废话。
“什么东西都没有，人家什么任命文件都没有给你，你就傻乎乎过去，我看你确实成问题。你看人家刘静仁，过去看了看，觉得情况不对就跑回来了，人家刘静仁可是有职务的，过去的时候，招行也承诺了给他职务，工资待遇也高，人家都跑回来了。”
这个事情梓涵听说了，虽然他在招行的时候没有见到刘静仁，但是他听说，刘静仁的办公室都安排好了，可是，他后来又回到华都银行。
这个事情，华都银行谢行长专门找刘静仁谈话，说只要回来，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后果自负。
当然，这些传闻都不可信，但事实上刘静仁确实回来了，而且没有影响他在华都银行的仕途。
好吧，他一定要想想办法，看如何拿到自己的人事档案。
但此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回来能不能再回你那里啊？宋？”
“真不是我不要你，你知道，我们一起共事了那么长时间，对你我是知根知底，但是你是谢行长当时亲自点将的，还有黄行长，都提到一定要你去法律处。所以，这次回来你写一个东西，承认自己是一时冲动，还要坚决要求回到法律处工作，这样也给谢行长一个面子。毕竟人家领导是担了风险让你回来的，你别觉得我这是敷衍你，当初我确实没办法。”
宋非常诚恳地对梓涵说出这番话。
好吧，他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跑到白行长家，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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