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莞恢复清醒，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
嗓子又干又疼，不知道是插管的原因，还是因为说了太多话……
等等，说话？！
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不久前说过的那些话也开始在脑海里反复回荡。
一抹红霞突然染上孟莞的脸颊，并渐渐蔓延，甚至爬上了她莹润的耳尖。
“我，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她看向守在一旁的护士，期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护士小姐姐迟疑地问道：“和男朋友告白算吗？”
完了！
脑子里的记忆不是梦，全都是真的！
孟莞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偏偏有一股力量和她作对，硬要把被子往下拉。
孟莞死死拽住被子的边角，瓮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别碰我！让我静静！”
说好的全麻就像睡一觉，醒来什么都解决了呢？
怎么还带副作用的？
还是，这么羞耻的副作用！
“莞莞……”
江之乔坐在床边，轻声哄着她，“说了那么久的话，不想喝点水吗？”
说完，他又扯了扯被子。
这次孟莞没反抗，露出一张委屈巴巴的脸，“水呢？”
江之乔摇高了床头，才把水杯递到她手上，“慢点喝，小心呛。”
孟莞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一想到先前的囧样，脸上还是滚烫的。
喝完水，孟莞又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
“好丢人。”
越想越气！
“一点都不丢人。”江之乔笑着安慰她，“他们都说，你当年的语文成绩一定很好，夸了我俩小时不带重样的。”
孟莞更气了，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莞莞，我妈来越州了。”
孟莞一听，又转了过来，江之乔继续道：“她觉得我太粗心，要过来亲自照顾你。”
孟莞下意识地拒绝道：“我没什么，你让阿姨别来。”
江之乔看了看表，摊手叹气，“这个时间，高宇应该已经接到她了。”
“有镜子吗？”孟莞慌忙抓住江之乔的手，“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
江之乔仔细看着她，除了头发有点乱，脸太红，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你一直都很好看。”江之乔说的是心里话。
孟莞才不信他，“把手机给我。”
拿到手机，她打开前置摄像头，把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扎了一下，又轻轻拍着脸颊，企图让脸上的红晕尽快消散。
“不愧是大明星，时时刻刻都在意自己的脸。”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之乔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那里。
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顶多四十岁，脸蛋微圆，稍稍有些发福，妆容时髦，手上拎着最新款的包。
江之乔之所以认得，是因为上个月老江刚给乔女士买过。
被乔女士嫌弃太老气，又退了。
“这位……”江之乔思索片刻，选了个最合适的称呼，“这位阿姨，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私生饭江之乔不是没见过，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大年纪的。
女人冷哼一声，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孟莞。
一开口，便是一句质问，“你为什么让小旭直播？”
“我让他直播？”孟莞挑眉，眼底是江之乔从未见过的冷寂，“他自己上赶着要和我扯上关系，我难道还能把他的嘴给缝上，不让他说话？”
江之乔摸不清现状，但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和孟莞不对付。
他看向女人身后踌躇不决的护士，眉头紧皱，“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患者隐私的？”
“不是……”护士赶紧解释道：“这位女士一进医院，就直接往这儿来了，我拦都拦不住。”
江之乔猛然想起，刚刚母亲在电话里提到，肖珩还挺关心孟莞的，特意问孟莞在哪家医院，病房是哪一间。
能通过肖珩来打探消息，并且年纪对得上的……
岂不就是肖珩的表弟妹，程旭的母亲，他未见过面的丈母娘？
江之乔原本以为，毕竟母女一场，孟莞和母亲的关系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等见到丈母娘，该讨好的，还是要讨好的。
如今看来，这两人就差登个报，公开断绝关系了。
既然如此，江之乔对她也不用客气，“程女士，莞莞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请您出去。”
程女士脸上的嘲讽更浓，白胖的手指指着孟莞，怒斥道：“和一个小你几岁的男人勾勾搭搭，还未婚先孕，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检点的女儿？”
这些话落在江之乔听来，分外刺耳。
“我和莞莞是恋爱关系，并不是您所谓的勾勾搭搭！”
江之乔脸色铁青，但依然保持着最起码的尊称，“您作为母亲，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程女士斜斜看了江之乔一眼，没把他当回事，“我们自家人说话，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孟莞唇角微扬，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是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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