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巨兽被触碰。
这已经不是它第一次遇到意识入侵自己的领地。
这些年中，几十个，上百个意识进入这里，撕扯它的领域，要将它找出杀死。
但无济于事。
在这里，它就是无敌的。
那个文明无法在这里布置强大的武器，它可以肆意妄为，肆无忌惮的做一切事情。
而它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
毁灭！
毁灭这艘战舰，以及它所属的文明。
就算它的触手早已经被解决，不剩下一个，但它也可以慢慢等待，等待新的触手进入它可以影响的范围，然后再度用声音去袭扰，去定位，去毁灭。
已经有一段时间，宏观世界的那个文明没有再骚扰它了。
它本以为那个文明已经放弃。
没想到，竟然还做了最后的挣扎。
它去感应另一个闯入自己领域的意识。
这应该就是那个文明的最后一博了吧。
解决了它，也该认命了吧。
在超微观世界，任何力的作用行程都是极短的。
意识巨兽想要完成感知需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去触碰。
它慢慢蠕动，这速度非常缓慢，1cm的距离就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
不过，在超微观世界，1cm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意识巨兽的身体遍布整个伪量子场，只是就像一个河蚌的蚌壳和蚌肉一样，它无法填满，存在一些缝隙。
它朝着这些缝隙延伸过去，触碰到了那个入侵的意识。
意识巨兽毫不留情的朝那意识卷去。
不断的卷动。
但很快，它发现了一些不对。
以往的意识轻而易举就可以吞噬，几百个鞭毛就可以卷动。
而这个。
几千！
几万！
几十万！
依旧无法覆盖它的全部。
随着不断的延伸，接触面不断扩大，意识巨兽逐渐意识到，它的对面也是一头巨兽。
两者的接壤处开始不断的争斗。
这绝对是一场最简单的战斗，毫无战术，只是触碰在一起后，意识表层的不断冲突。
这是意识巨兽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敌人。
它逐渐重视。
好在，这个强大的敌人存在尽头，对方依旧没有它庞大。
或许只有它的万分之一？
不，可能是几十万分之一的大小。
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个敌人依旧渺小，像是一个玩物。
自己赢了！
意识巨兽觉得这是毫无疑问的，它的强大也是不容置疑的。
没有任何波澜，自己将解决这个小东西，然后赐予那个文明新的绝望。
它正遥想胜利。
但它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异常。
与那个意识接触的一些意识开始癫狂，它们开始无差别攻击。
一开始的规模很小。
但扩张的速度非常快，引起了意识巨兽的注意。
它感觉到自己的敌人似乎在变得强大。
直到这个时候它才注意到，自己身体在“背叛”它自己。
发生了什么？
它不知道。
这是它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
意识的战争其实并不是毁灭，而是吞噬。
将敌人的部分身躯斩下来，吃掉，变成自己的。
但意识巨兽没有看清，甚至它本身也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去判断达摩罗的意识处于什么状态。
达摩罗的混乱意识被融入了它的纯净之躯。
这就好像往一瓶纯净水中滴入了一滴从臭水沟中抽出来的水。
纯净水会被污染，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臭水沟水中的细菌会在其中疯狂滋生，然后将整瓶水变成和臭水沟中的水一样。
或许不会那么极端。
但污染是必然。
数万个意识的冲击，会让意识的机制变得模糊。
其实这有些像化学。
一个物质和另外一个物质接触，产生化学反应，将原本的物质变成另外一种物质。
意识巨兽拥有智慧，拥有思维。
但它无法进行如此复杂的思考。
它此时无法判断，无法解决这样的事情，它只能等待这样的变化加剧。
或许应该斩断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是它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它做了。
然后它失去了一部分。
它感知到，另一个意识体依旧存在。
它无法与对方进行战斗。
它有些害怕了。
这是无解的战斗。
为什么？
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东西？
自己应该是无敌的存在才对，已经将对方逼入了绝境。
它无法理解。
它也不可能想到，正是因为它将战舰上的人逼入了绝境，达摩罗才会进行这样的决定，让自己陷入混乱，被主机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投入超微观世界。
这并不算什么巧合。
依旧是能力上的差距并不明显。
他们面对的敌人并不比人类文明强大多少，甚至可能还不如人类文明。
不然，这个文明如何需要如此久的时间去慢慢吞噬5号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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