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是个好东西，但是很多人都没有。
因为有时候即便很多人手中握着耳机，却仍旧热衷于外放，沈歌不是很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态，究竟是眼瞎还是耳聋，又或者是故意开大声炫耀……
幸好他不需要坐几站，当沈歌下了车后，重重地呼出了口气，心中有些恶趣味的想着，有机会最好把广场舞大妈和她们的音响拿来跟这种人对线。当然，至于是两种人以毒攻毒落得两败俱伤，还是养出一个更强大的蛊出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和楚州的繁华地带相比，人流量不大，看起来并不热闹，说大多数路人以老年居多有些夸张了，但这个区确实算是一个养老的区域，和人来人往的市中心相比，这里的绿化非常不错，连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
沈歌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走着，当来到一扇大门前的时候，驻足停下，看着门上挂着的一块招牌，上面写着“天元剧场”四个大字。
“就是这里了。”
这家天元剧场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从京城回来后他他心中就一直有个想法，因为自从他学会了梅派唱腔之后，基本上都是在公园里练习，而观众则是每日晨练的老人，这种露天的环境，倒是和以前艺人的撂地表演有些相似。
只不过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而且在公园里练习太过引人注目了，他虽然想要声望值，但是却也不想沾上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在昆曲研习社的舞台上表演了一次后，沈歌就知道了，台上台下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当他站在戏台上的时候，即便是没有观众，但舞台就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能够很快的使他入戏，沉浸其中，这是在公园里练习的时候所体会不到的感觉。
所以回到楚州后，他在网上查了一下，便找到这家剧场。
“言老师之前就告诉过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争取上台正式演出，而不是一昧的在练习室里闭门造车。”
沈歌心中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剧场的大门。
此时此刻似乎没有演出，里面显得有些寂静。
沈歌走进去后，便看到一个老人正躺在阴凉处的一把藤椅上摇摇晃晃地半眯着眼睛，口中还哼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看起来颇为悠闲自在，连他走到近前都似乎没有察觉到，依旧自顾自地哼唱着。
“你好，请问这里还有演出吗？”
沈歌礼貌地开口问道。
但是对方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根本没有理会他。
“为什么，犹豫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左右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到这里，沈歌终于听出来这个老人哼唱的是什么了，他微笑看着面前这个沉浸其中的老人，没有再继续开口叫他，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藤椅上的老人还在轻声模糊地哼唱着。
“你莫要胡思乱想心不定，”
“来、来、来……”
就在此刻，沈歌忽然开口了，只见他接着老人的词唱道：
“一马双跨到西凉！”
“呃……”
沈歌这声唱腔接着老人的话音一出来，直接把他下面要唱的词给堵住了，犹犹豫豫的两三秒后，那句“请上城来”卡在喉咙里是再也唱不出来了，诸葛亮胸有成竹的语气和唱词忽然串到正在调戏王宝钏的薛平贵身上，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如鲠在喉一般，老人嘴唇动了动，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乱接他词的这个人。
“你这小伙子！”他似乎有些不满。
沈歌急忙满脸笑意地向他道歉：“叫了您老半天都不应我，这才出此下策。”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看沈歌颇有诚意的道歉，老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最近演出吗？”
“当然有！”
老人对沈歌的这个问题似乎感到有些奇怪，“每天晚上七点左右，现在还没到时间，回去跟你爷爷说七点再来。”
“我不是帮我爷爷来问演出时间的。”
听到他的话后，沈歌有些哭笑不得，急忙解释：“我想问一下，你们剧场现在还招人吗？”
“找人？”
“找谁？”
沈歌摇摇头，加重了语气：“不是找人，是招人！”
闻言老人眯了眯眼睛，扶着藤椅坐正身体，脸上再没有了刚才的朦胧睡意，不过神色却依旧感到疑惑，“招是招人，不过一般进不来，可以先让你爷爷来这里看看。”
沈歌：“……”
看来跟他爷爷是过不去了。
“不是我爷爷，是我！”沈歌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们这里招人的话，我想看看能不能过来演出。”
听到他这句话后，老人脸上露出笑容，虽然刚才他在假寐，但是这个年轻人接着他哼唱的那句薛平贵的唱词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早已对他有了猜测。
“可以。”
老人直接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今天有没有空？正好晚上有演出，到时候就上台试一试吧，觉得还行的话以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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