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吸引更多的人，纪朔让画师给谢幽兰每个话本里的男女主角都画了画。
这本是好事，许多来买奶茶的人也都是奔着这些画来的。
但是，他们看到画后发现自己认不出画上的人。
站在前排的一个年轻公子看了会儿自己身前的画，然后抬头问举画的伙计，“这画上画的是谁？”
伙计笑容满面：“这是茱萸先生的话本《雨霖铃》中的宋知霖宋小姐。”
年轻公子半张着嘴，一脸诧异。
他记得没错的话，宋知霖是个不喜欢蝴蝶的千金小姐，但这画上的宋小姐头上戴的是蝴蝶发簪，衣服上是蝴蝶刺绣，连她腰间挂的玉佩也是蝴蝶形状的。
“真的是宋知霖，你没有搞错？”年轻公子再次确认。
伙计：“没有。”
年轻公子深深拧眉。
“不对，这画不对。”人群中另一位年轻的公子道：“你们这些画上的人物跟画本里的人根本没关系。”
不可否认，这些画上的人物非常好看，看得出画师画工精湛，但是他们跟话本里面的人无关。
*
有了起头的，其他看到画的人也不再怀疑自己的眼神，跟着嚷嚷起来。
“你们这是随便画的吧。”
“跟我们在话本上看到的根本不一样。”
“你们这是在骗人。”
“我还觉得你们比冬雪奶茶店的便宜，现下看来，冬雪奶茶店贵有贵的道理。”
“早知道你们的画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来了，白白浪费我一个时辰。”
“走了，我要去冬雪奶茶店买。”
*
很快，茶楼门口的人散去了一小半。
剩下的人中有的不死心，挤到前面看画。
但是不论怎么看，画上的人都跟话本的主人公对不上。
十几张画满打满算看下来，只有《风月花》的女主勉强符合。但有奶茶店的画珠玉在前，他们这画就显得一般。
“真是白欢喜一场。”几个年轻的书生彻底失望，转头离开。
*
楼上，纪朔喝完一杯茶后再站到窗口，发现情况不对，眼皮子跳了跳。
“掌柜的。”他把人喊过来，指着楼下问：“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不住擦汗，“客人们都说咱们的画不对。”
纪朔：“画？我可是找了最好的画师来画，比那奶茶店的不知道好了多少，怎么会有问题？是不是你们找的人没有印好？”
掌柜的连忙摇头：“画没问题，刻印的也没问题，是客人们说画中的人物跟话本中的人对不上。”
纪朔：“......”
掌柜的小声道：“方才还不如先让客人们进店买奶茶，因为先让他们看画，他们都不愿意买了。”
*
其实还是有人愿意买的。
但是只有一小部分人。
这一部分人多是小厮丫鬟，他们没有看过话本，只是奉自家公子小姐的命令来买，就算别人说不对劲，他们也不敢不买。
“万一回去了小姐也说不对怎么办？”
“小姐就算生气，也只会生这绿茗楼的气，跟咱们无关，毕竟咱们没看过话本。咱们若是不买，小姐生气，打的可就是咱们了。”
“你说的对，还是买吧，就算不对也不是咱们的错。”
说着话，小厮和丫鬟们排队买奶茶。
*
此时，奶茶店。
掌柜的看着蜂拥而至的客人，热情地跟他们招呼。
随即，他状似无意道：“不是说绿茗楼也弄了个话本联名了吗？诸位怎么没去看看？”
“别说了，我们就是从绿茗楼过来的。”几个率先进店的客人嚷嚷：“那绿茗楼的掌柜是骗子，说什么话本联名，结果送的画跟话本没一点关系。”
“当真？”
“当真，不信你们问其他人，我估摸着大家都从那边过来了。”
“还是你们这店有诚意，画上有各种细节，我们一看就能跟人物对上号。”
掌柜的：“是我们东家安排得好，我们东家说，既然做联名了，就要做好，不能辜负大家对话本的喜爱。”
这话最是讨喜，来买奶茶的人听到，心内无比熨帖。
*
绿茗楼搞了大宣传，结果没卖出多少奶茶，成了京城的大笑话。
晚上，纪朔跪在黄尚书的书房里，不敢抬头。
他的身边到处都是茶盏的碎片，放在膝盖上的手有血流出。
黄尚书坐在书桌后，一张满是褶子的脸黑如锅底。
“你说让我放心，结果呢，你什么都没做成！”
纪朔低着头，紧紧咬着后槽牙。
他也没想到会失败。
都怪那些画师，画画前不先看看话本，只凭着自己的喜好随意画，害的他也跟着遭罪。
这一刻，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画师身上，却也不想想，他那么着急，那些画师根本没时间去看话本。
归根结底是他的问题。
是他急功近利，明明他可以多用几天时间准备，但他为了让黄尚书高看自己一眼，非得定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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