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儒恩带着钟斌见了周彦，白儒恩对周彦来说还是信任的。
白太师说：“朝中的羽翼被剪除的太厉害了，必须要从这次的科考下手了。”
钟斌却不太赞同，“科考固然要下手，但是这些新升起的人，都有着一腔报国心，不是那么快就拉拢起来的。不如做两手准备，先立下几件功劳，博得陛下的圣心，这样，那些等待机会的大臣便会立刻扑上来，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白儒恩皱了眉，“如此行事，那些人岂能是真心？”
钟斌笑笑，“父亲，我们是需要人办事，要什么真心？只要殿下登上大位之时，所有人都会臣服，现在需要什么真心？”
白儒恩还是有些不赞同，“可是……”
“太师啊，本王倒是很欣赏钟大人。”
说着看向钟斌，“钟大人不如说说，这功劳要如何做？”
钟斌笑笑，“臣说句犯上僭越的话，当年殿下可以从二皇子变成瑞王，便是为了一件天大的功劳。”
周彦眯起眼睛，“你是说梁氏一族？”
钟斌点头，“古往今来，在位者最忌讳的便是臣子的不臣之心，当年的梁氏做大，圣上可是忌惮的很。”
“这件事实在不好办，周翊带兵镇守西州多年，父皇心中本就惦念，血脉亲情，父皇不会轻易相信周翊谋反的。”周彦摇了摇头。
钟斌一笑，“殿下，瑾王是皇子，并非是臣子。”
白儒恩诧异的看着钟斌，周彦也陡然瞪圆了眼睛，“你是说长明侯府？”
“长明侯府是太子妃的娘家，也是瑾王的岳家。沈致礼只要从南方回来便是长明侯，沈致亦年后复朝也会调任升职户部侍郎，如此深受皇恩，若是长明侯府谋反，不仅太子收到牵连，怕是沈景川一家子也跑不了。一箭三雕。”钟斌表情阴狠。
周彦思忖着，最后逐渐显露笑意，看着白太师说道：“太师，你这个女婿是个人物啊。”
钟斌微微一笑，“殿下谬赞，都是父亲教导的好。”
周彦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大。
白儒恩也只是勉强笑笑，只是心惊这个女婿竟然有如此心机。
……
沈今昭穿着大氅坐在连廊里，和沈云意一起看星象。
“云意，我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沈云意看着星象，也皱了眉，“真是好大一口锅啊。”
沈今昭笑了出来，“这是准备把梁家的事，放在沈家身上再来一次啊。”
“没事，你瞧那颗元赎星，啧啧，周彦真是碰上硬茬子了，是吧，硬茬子？”
沈今昭点头，“是遇上我算他倒霉了。”
两人相视一笑，沈今昭说：“白儒恩这个老东西真是活够了，还有他那个女婿……提起来我都泛着恶心。”
沈云意连连点头，“不过，咱们家好久都没有喜事了，这次大哥回来就会继承爵位，黎初嫁过来倒是直接成了侯夫人。”
沈今昭笑笑，“听说这两日，黎大人将黎初的嫁妆添了又添呢。”
沈云意撑着下巴再次看天，“真是羡慕黎初啊，红妆十里嫁给心上人了。”
沈今昭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云意。
……
次日清晨。
沈今昭撑着伞和沈云意来到花间月，径直上了三楼。
柳星儿很快就上来，“东家东家，我查到一件事。”
沈今昭难得看到柳星儿如此急切的模样，笑了笑，“什么事啊？”
“东家之前让我查白太师的女婿的事情，奴家虽然没查出什么但是奴家倒是查出了另一件事情。”
“说说。”
柳星儿有些兴奋，也有些神秘，“东家可知道城北的四宝街上有个不起眼的文斋阁？”
沈今昭摇摇头，“没注意过，家中的笔墨纸砚都有人送来。”
柳星儿越发兴奋，“这个文斋阁在北街上最不起眼的一个门店里，平时也没什么人，可是这秋闱就要开始了，里面的人反倒多了起来。”
“秋闱即将开始，考生多备一些东西也没什么……”沈今昭说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柳星儿见沈今昭脸色，笑了笑，“东家也觉得不对了是不是？先不说太师府的店铺为何会在北街，就说那店铺更是小的可怜。再说那里，奴家也是去过的，那里面的笔墨纸砚贵的吓人，别说是考生了，就是大户人家也接受不了这个价格。可偏偏秋闱前后，这里竟然热闹了起来，最关键的是，很多世家大族的子弟，尤其出价高。”
沈今昭想到秦适说的周彦给了透了题，他才能高中探花，所以，其实这些题也许不是周彦出卖的，而是白儒恩出卖的。
或者说，是白儒恩在为周彦拉拢人。
“星儿，这件事你全部忘掉，白儒恩那边你不要再插手了。”
柳星儿立刻点头，“是，那我将人手全部撤回来。”
沈今昭看了看其他的情报大多没什么用处，只有一点，就是钟斌在外养了一个女子。
沈今昭抽出这张纸，捏着纸笑了笑。
沈今昭去了瑾王府。
周翊还未回来，沈今昭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双腿，一会儿捏扁一个栗子糕，一会儿捏扁一个枣泥山药糕。
直到周翊回来。
沈今昭起身就要扑到周翊身上，却被周翊拉住，“我身上凉，今日是骑马回来的。”
两人进了屋子，周翊喝了热茶，暖了暖身子，听着沈今昭说起文斋阁的事情。
周翊含笑，“真是没想到，你这个花间月还真是厉害啊。”
“听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沈今昭疑惑。
周翊将沈今昭捏扁的栗子糕塞进口中，“昨日晚上，暗卫来报，说发现了白儒恩和钟斌去了文斋阁。我这才知道的。”
“他们想要让当年梁家的事情在沈家身上重演，这是去找代笔人了。”
周翊冷笑，“他以为当年的事情真的是他一人就能完成的吗？ 要不是父皇的猜忌，周彦根本就不会成功。如今他想要重演，可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了。”
伸手端起沈今昭的茶杯喝了一口，“如今沈致礼在父皇心中的分量足得很，更何况当年梁家的事情沈青山可以脱身而出，那现在父皇也不会让太子妃的娘家出事，周彦以为可以扳倒沈家，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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