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仪器正在对采样的血清进行检查，众人紧紧盯着仪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关键信息。
数据不断地被显示，又不断地被记录，直到仪器停下来的最后一刻，实验室里响起一片欢呼。
整个农学院的实验室沸腾了。
这一刻他们见证了历史，见证了一个行业领域从无到有的诞生，而且一诞生还走在世界的前列。
曲鸿波紧紧地抓着顾展地肩膀，眼含热泪道：“不错，你小子，真不错。”
一切赞誉在这一刻都显得华丽和多余，仅留下最朴素的欣赏和祝贺。
何必的实验室也被惊动了，他们站在窗外看着被窗户隔离的里面的世界开始由紧张转向沸腾，羡慕之余又替他们感到高兴。
终于，又突破了一项技术。
“那个新来的顾老师可真的太厉害了，你们知道吗，这个疫苗的主力军是他。”
“看着很年轻。”
“对呀，很年轻，人比人，活不成呐，走，咱们也泡实验室去，我就不信泡了一年两年的，还能没个成果。”
隔壁实验室的人呼啦啦地出来，又呼啦啦地进去，自己踏上属于自己的奋斗之路。
“终于赶在白羽鸡推广之前就搞定了。”曲鸿波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对于这个课题并没有那么强烈的紧迫感，然而当他从孙元和顾展口中得知白羽鸡的推广在即，心里也忍不住的着急起来。
现如今终于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他看向站在实验室窗边看着外面的年轻人，眼底的欣赏不能掩饰。
看来孙元那老小子说的是真的，这人真的是当时首都农业大学打算邀请留校的翘楚。
还是自己运气好，哈哈哈！
曲鸿波轻快地走过去，站到顾展身边道：“赶紧回吧，已经五点半了。”
冬日的清晨，凌晨五点半的天色还是黑的，只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告诉人们这一天已经宣布开始。
踏着地面上的寒霜，顾展心情轻快地往家里走去。
五点半还太早，整栋楼还在沉睡，顾展的脚步踏上楼梯时发出了空旷的声音。
终于，走到了家门前，他本想敲门的，但是想到这会儿妻子和女儿正在熟睡，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他从棉衣兜里掏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
房间里面很安静，顾展打开灯，看见客厅里面原本摆放在桌前的凳子摔倒了，一颗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飞速跑进卧室，看见妻子不在床上，又跑到女儿卧室里面，看见女儿在不在床上。
顾展的心狠狠一揪，慌乱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媳妇儿，欣欣？”
一切都很安静，顾展几乎能听见自己那跳得飞快的心。
回答自己的只有满室沉寂，一切不好的想法瞬间都涌进顾展的脑子里面，前世妻子和女儿的遭遇，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猜测，杂糅在一起，让顾展慌了阵脚。
他忙走出家门，在楼梯间喊妻子和女儿的名字，依旧只有安静。
就在他绝望间打算下楼的时候，楼上的门打开了，曲鸿波妻子王慧的声音传出：“小顾是吧，你媳妇儿去医院了。昨晚半夜孩子发烧，就去医院了。”
顾展听见这句话，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忙朝楼下走去。
王慧看见他慌乱间毛手毛脚的样子，想到了丈夫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她心里一软，忙说道：“你稍微等一下，我给你拿自行车钥匙，你骑自行车过去快一些。”
顾展闻声停下脚步，转身走到楼上。
王慧很快拿出来了钥匙，递到顾展手上道：“小顾，你也别着急，我昨晚离开的时候孩子已经退烧了，这会儿应该在观察，你路上小心点儿呀。”
这话一出，顾展听出来昨晚上是王慧陪着妻子去了医院，心里感激，和王慧道谢：“谢谢婶子。”
王慧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这楼上楼下的，再说了你也忙，咱们能照顾的就照顾了。”
说完，害怕顾展再道谢，忙摆摆手：“赶紧去医院吧，你媳妇儿和孩子这会儿都在医院里面呢。”
顾展点头，忙起身走下楼梯，连往进走的曲鸿波都没有看到。
曲鸿波上楼，看见家里门大开着，妻子还站在门口，诧异道：“小顾这大早上，慌里慌张干什么去了？”
王慧叹了一声气道：“昨天晚上半夜孩子发烧送医院去了，小顾刚到家里发现妻子和孩子不在家里，着急了就赶去医院了。”
说完，看见曲鸿波满脸疲惫的表情，又说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呀，忙起来可是家都不顾了。”
曲鸿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间接默认了妻子的话。
“现在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说到这里，曲鸿波难得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成了，全国首例，全球前列，被咱们搞出来了。”
王慧听见这个消息也激动，丈夫带领的团队已经不分昼夜忙了很久了，现下终于有成果了。
“顾展那小子，真的是天才。”曲鸿波由衷感叹。
王慧听见，心道以后要多照顾两口子一些。
顾展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到了医院仅用了不到十分钟。
问过护士之后，终于找到了女儿的病房。
他慌乱间推开门进去，只看见妻子在扶着女儿给女儿喂饭，看见顾展进来，只轻声道：“你忙了了啊？”
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但是顾展知道，妻子这会儿一定很生气，尤其在看见妻子穿反的外套还有杂乱的头发，心里的愧疚更甚。
“对不起，媳妇儿！”
刘小溪照顾了女儿一夜，又再加上担惊受怕，这会儿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
顾展忙走了过去，脱掉了身上的棉袄，接过妻子手中的女儿，给她喂饭。
哪里知道顾欣欣小朋友居然看了一眼送到嘴边的清粥，脸扭到另一边去，不再搭理顾展。
顾展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一抹无奈浮到脸上：“宝贝乖，昨天是爸爸错了，爸爸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有照顾到欣欣。”
继续不理。
刘小溪无奈，走到女儿面前，轻声道：“是谁昨天晚上哭唧唧地找爸爸？”
五岁多的小朋友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送到嘴边的粥。
最后顾展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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