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谈话结束的那一刻，偌大的房间内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郭琦伸了个懒腰，像是完成了一场极为普通的交流，随即转头对叶辰道：“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叶辰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对郭琦的提议感到疑惑。
“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办完？”
郭琦淡淡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你不是说过在这个地方，很多眼睛都在看着？”
郭琦看向叶辰耸了耸肩，“要是让人直接死在这儿，会给叶少你带来麻烦。”
“放心吧，在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动手了。”
叶辰看着郭琦，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忌惮。
在这种局面下，郭琦依然可以如此冷静自若。
与此同时，他的脑中也迅速转过许多念头，立刻明白了郭琦的意思。
这时，一旁的杨康脸色苍白，终于理解了自己所处的绝境。
“别……别走！”
他的声音因恐慌而颤抖着，“叶辰，叶大少！”
“求求你，救我！我知道我错了，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叶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没有丝毫波动。
刚才的礼貌和耐心，只是为了让监控背后的人相信这是一场正常的对话而已。
他冷冷说道：“刚才的一切只是做给别人看，你本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被你们门内人找到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就已经猜到自己的下场。”
杨康如同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他的眼神空洞无物，再无刚才惊慌失措时的活气，仿佛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无情地掐灭了。
郭琦轻轻拍了拍叶辰的肩膀，示意他准备离开。
两人并肩走出房间，走廊上灯光微微闪烁，投下长长的阴影。
“你觉得他值得同情吗？”
郭琦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叶辰沉默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走出审讯室的那一刻，叶辰和郭琦立即被迎面而来的许劭和季兴森拦住。
走廊上灯光温暖，但气氛却有些紧张。
许劭皱着眉头，显然急于了解刚才谈话的细节。
“叶辰，你问到了什么？”
许劭直截了当地问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
监控里的画面他看得清楚，只是那声音的消失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没有。”
叶辰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耸肩道：“杨康负隅顽抗，他坚持不肯开口，我把能说的话都说了个干净，但他实在太顽固了。今天恐怕是白来了。”
许劭盯着他，似乎在寻找些许破绽，不过当他想起监控画面中叶辰温和的态度时，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疑虑。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审案子就是这样。”
许劭意识到自己的怀疑或许有些过头了，于是放缓了语气，拍拍叶辰的肩膀，“没事，你已经尽力了。”
郭琦旁观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许劭的反应了然于胸。
此时，季兴森出声插话，“叶先生，今天辛苦你了。”
“如果今天你有任何过激举动的话，我应该很难跟赵司长交差……”
“感谢你在杨康身上的克制。”
这句感谢并不只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谢意，这不禁让叶辰感到一丝得意。
“没什么，他犯了法就该得到相应的制裁。”
叶辰微微一笑，表示领情，“在此之前，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够代替法律惩戒他。”
同时心里却不免想着，这场表演总算是圆满结束。
许劭亲自将他们送到车前，临别时，语气柔和了许多，“我们会尽快审理，尽可能将案情查明。”
“那就感谢许所了。”
车子发动，季兴森反握着方向盘，叶辰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色闪过，心想着杨康最后的那抹恐惧。
人的命运有时比引线还要细，随时可能被剪断。
他自嘲地笑了笑，谁不在这份无奈中挣扎呢？
车内一时沉默，只有引擎的低沉声。
当大厦的灯光映入车窗，季兴森侧头看看叶辰，“你还好吧？”
“嗯，还好。”
叶辰笑了笑，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丝苦涩。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夜色渐渐将城市的喧嚣遮掩。
季兴森盯着前方，嘴角带着安慰的笑意，“叶辰，你没事吧？不需要总是对自己太苛刻。”
叶辰从车窗外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偶尔觉得有些迷茫。”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种深思。
“有时候会想，叶家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而我回来后又没办法保护家里人……”
“每每这么想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无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季兴森诚恳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我也了解的不深……”
“不过倘若叶先生每次都会以这种状态应对一切，我相信叶家迟早会回复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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