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这份文件你签一下。"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穆筱筱将一份保险合同推到韩枫面前，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着签名处。她今天格外美，一袭红裙衬得肌肤如雪，唇角带着从未见过的妩媚笑意。
"这是什么？"韩枫疑惑地翻开文件，却被周子豪一把按住手腕。
"问这么多干什么？筱筱让你签就签。"周子豪西装革履地站在穆筱筱身后，那张高中时就让他做噩梦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顿时心头一颤。周子豪，高中时的校霸，穆筱筱的"青梅竹马"。十年前毕业后再没见过，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筱筱，这是..."
"枫哥，"穆筱筱突然握住韩枫的手，声音甜得发腻，"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签了这个，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鬼使神差地拿起笔。就在笔尖即将触到纸面的瞬间，瞥见了文件角落的小字——"意外身故保险，受益人：穆筱筱"。
"这是...保险？"韩枫猛地抬头，突然注意到套房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大小刚好能装下一个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周偶然在穆筱筱电脑里看到的财务报表，那些被标红的异常数字；她父亲公司正在接受的税务调查；还有她这几天反常的热情...
"你们想杀我。"韩枫声音发抖，却异常肯定，"因为我发现了穆氏集团的财务造假，对不对？"
穆筱筱的笑容僵在脸上。周子豪啧了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消音手枪。
"本来想让你死得舒服点。"周子豪拉开保险栓，"非要搞得这么难堪。"
韩枫转身就跑，却被地毯绊倒。后心一凉，接着是灼热的剧痛。韩枫倒在地上，看见穆筱筱踩着高跟鞋走来，裙摆扫过韩枫的脸颊。
"其实高中时我就很讨厌你。"她蹲下身，在韩枫耳边轻语，"每次让你跑腿买奶茶，看你像条狗一样跑回来，我和子豪都会笑好久。"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是周子豪拖动我身体时，金属行李箱拉链刺耳的声响。
韩枫的意识漂浮在酒店套房的天花板，看着周子豪和酒店工作人员将自己的尸体塞进那个黑色行李箱。穆筱筱站在一旁补妆，鲜红的唇膏在镜面折射出森冷的光。
"处理干净点。"她对着镜子说，"像上次那个记者一样。"
周子豪咧嘴一笑，拍了拍行李箱："放心，老地方。"
他们拖着箱子离开后，韩枫试图跟随，却发现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这个房间。原来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原来地狱就是不断重温自己的死亡现场。
第三天，房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女站在门口，琥珀色的眼睛里凝着化不开的寒冰。她左眼角的泪痣让韩枫瞬间认出了她——柳梦然！
他们俩并没什么交集，韩枫依稀记得，高三时，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这个转学生就是柳梦然，那时的她瘦弱无比，刚来时连话都不怎么和周围同学说。只是听闻高考过后，她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京都大学。与之传来的便是原来柳梦然是京都柳家的千金，之前的意外让她一直流落在外，再后来第一次同学聚会时，她出场时的惊艳，令在场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原来柳梦然是这么美丽高雅，如果能打分的话，柳梦然绝对可以评上98分，而穆筱筱只能勉强及格。
她怎么会在这里？
柳梦然缓缓走进房间，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仪器，在房间里扫描着什么。当仪器扫到床边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韩枫这才注意到，地毯上有一处几乎不可见的暗红色污渍——那是自己的血。
柳梦然跪在那片污渍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地毯纤维。突然，一滴水珠砸在血迹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在哭。
无声的、绝望的哭泣让她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她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来，仿佛在惩罚自己不能放声痛哭。
"韩枫..."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来晚了。"
韩枫震惊地看着她。我们素不相识，她为何为我流泪？
柳梦然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滑落几张照片——是一张高中时的照片。有在操场跑步的，在图书馆看书的，甚至有趴在课桌上睡觉，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韩枫。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标注着日期，最早的一张竟然是十年前。
"十年..."她摩挲着照片上的笑脸，"我偷偷看了你十年。"
韩枫的灵魂剧烈震颤。原来在不知道的角落，有人这样注视着自己。
柳梦然突然起身，擦干眼泪。她从行李箱中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接入酒店网络。屏幕上很快出现监控画面——是周子豪和穆筱筱在酒店大堂交谈的画面！
"找到你们了。"她轻声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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