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财务分析师之一。"
顾承砚突然转向她，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她的能力和人品，都不容置疑。"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涌入唐糖心间。
她看着顾承砚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注意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他在紧张？
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顾承砚，竟然会因为公开表扬她而紧张？
会议主办方迅速控制了局面。
苏明远被请离会场，唐糖的演讲被重新安排到最后。
这一次，当她站在台上时，会场的掌声比之前热烈许多。
演讲结束后，唐糖被不少同行围住请教问题。
她耐心解答着，余光却一直在寻找顾承砚的身影。
奇怪的是，自从下台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找顾总啊？"林万万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让王特助留下来送你回去。"
唐糖心里涌起一丝失落。
她本以为今天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些变化，至少...该有个解释吧？
走出酒店时，天已经黑了。
王特助等在门口，恭敬地打开车门："唐小姐，顾总临时有事，让我送您回家。"
唐糖点点头上了车。
后座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是热腾腾的奶茶和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
"这是...？"
"顾总吩咐买的。"王特助透过后视镜眨眨眼，"他说您今天辛苦了。"
唐糖捧着温暖的奶茶，心里那点失落渐渐消散。
这个别扭的男人啊，连关心都要拐着弯表达。
车子驶入夜色中。
唐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承砚发来的消息：
「演讲不错。」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回复：
「谢谢顾总救场~那些资料你什么时候收集的？」
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
「一直都有。」
唐糖眨了眨眼。
一直都有？
什么意思？
难道顾承砚早就...关注她了？
正想追问，王特助突然说："唐小姐，顾总说如果您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到家了我叫您。"
唐糖确实有些疲惫，便靠在座椅上小憩。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车子停了下来，有人轻轻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那熟悉的雪松香气，只可能是一个人。
"...都准备好了？"顾承砚压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的，顾总。"王特助回答，"苏家那边已经收到律师函，媒体通稿也准备好了。还有唐小姐的..."
"嘘。"顾承砚制止了他，"别吵醒她。"
唐糖假装熟睡，感觉到有人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然后是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辛苦了。"
车子再次启动。
唐糖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只好继续装睡。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前，她才"适时"醒来。
"到了？"她揉揉眼睛，假装刚睡醒的样子。
顾承砚已经恢复了那副冷峻模样，站在车外等她："嗯。"
别墅里飘着食物的香气。
林叔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连橘子都有专属的三文鱼泥。
"今天..."唐糖在餐桌前坐下，试探性地开口，"谢谢你。"
顾承砚给她盛了碗汤："职责所在。"
"那些资料..."唐糖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早就收集了？"
顾承砚的手顿了一下："嗯。"
"为什么？"
"..."顾承砚推了推眼镜，"员工背景调查。"
唐糖撅起嘴："连我大学答辩视频都调查？"
"优秀论文会公开存档。"顾承砚面不改色，"吃饭。"
唐糖决定换个方式进攻。
她拿出手机，假装随意地问："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顾承砚的云盘界面—
—她刚才趁他不注意时偷偷看到的—
—里面有一个命名为"T.Speeches"的文件夹，全是她参加各种公司会议时的演讲视频。
顾承砚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学习资料。"
"学习什么？"
"演讲技巧。"
"顾总需要向我学习演讲技巧？"唐糖眨眨眼，"我记得哈佛商学院邀请过您去做讲座呢~"
顾承砚放下筷子，金棕色的眼睛直视着她："唐糖。"
"嗯？"
"食不言。"
唐糖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别扭的男人啊，连害羞都要用命令的语气掩饰。
晚饭后，唐糖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
顾承砚则去书房处理工作，临走前"不小心"落下一份文件在餐桌上。
唐糖好奇地拿起来一看，是苏家与顾氏竞争对手往来的证据复印件，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点——这些明显是为她准备的，以防苏家再找麻烦。
唐糖心头一暖，小心地把文件放回原处。
她知道顾承砚是故意留给她看的，就像他故意在峰会上为她撑腰，故意准备她喜欢的甜品，故意...收集关于她的一切。
书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的灯光。
唐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顾承砚正对着电脑工作，屏幕上赫然是她今天演讲时的照片。
他看得那么专注，连她站在门口都没发现。
唐糖没有打扰他，悄悄退回客厅，抱起正在玩毛线球的橘子："你爸爸真是个奇怪的人，对不对？"
橘子"喵"了一声，表示赞同。
夜深了，唐糖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发现门缝下塞着一张纸条：
「明天休息。带橘子复查。——K」
简单的安排，却让唐糖心里甜滋滋的。
她小心地将纸条收进抽屉，和之前的那些放在一起。这个别扭的男人啊，连约会都要用医嘱的形式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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