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手臂缓缓向上看去，就看到穆夜白的脸，棱角分明，带着略微的青涩。
她一把抓住了所有的试卷，慌张的打算把试卷塞进挎包里离开。
“你急什么，错题不想问我么？”
穆夜白抓住了她的包，浅褐色的瞳孔看着她，眼神温柔。
程瑶只觉得鼻子一酸，咬咬嘴唇缓缓坐下。
“你不觉得我恶毒了么？”
她有些委屈，甚至是生气。
“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恶毒过？”
穆夜白无奈的看着她，把被她揉成一团的试卷拿了出来，仔细的用手铺平，然后指着她做错的几个题。
“这里，要先化简一下，你这个步骤只会越做越复杂。”
他白皙的手捏着笔，把最简单的结题思路写在了旁边。
程瑶看着他的长睫毛，嘴角弯了弯，心里微甜，但还是犟嘴说了一句。
“分明就有，你刚刚肯定那么觉得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女生的撒娇，然后兴致勃勃的凑了颗脑袋过去偷看穆夜白写在旁边的字。
“程瑶。”
穆夜白突然抬头看着她，眼神闪过一丝担忧。
程瑶为了看清他写在试卷上的东西，把身体都倾斜过来了，离他的脑袋很近。
现在他一抬头，两人的脸就隔着一张纸的距离，相互之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程瑶像是被烫了一下，慌忙把身子直了起来，脸上爆红。
穆夜白的耳朵尖也有些发烫，捏着笔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手心里都是汗水。
程瑶喷洒在他脸上的气息，像是变成了一条小蛇，“哧溜”一下钻进了他的皮肤里，在他的心脏处挠着痒。
他微微垂着眼睛，面前的数学题全都变成了扭曲的蝌蚪，他竟然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程瑶。”
他又喊道，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
程瑶也冷静下来了，僵硬着身体坐在他的面前，双手放在膝盖上，俨然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
“我刚刚说的你记住了么？”
穆夜白抬头看她，白皙的脸上带着一层红晕。
“什么？”
程瑶脑袋一懵，傻乎乎的问道。
“我说这里要先化简，你这样做会多花三倍的时间。”
穆夜白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把自己写了解题步骤的试卷递给了她。
“哦哦，知道了。”
程瑶连忙接过试卷，逼自己看进去。
可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太复杂了，她浑身都不自在。
甚至越想越偏，比如她现在低头看试卷，穆夜白看到的是她的头，她的头不会很油吧？
早知道会见到穆夜白，今天出来的时候就该洗个头的。
程瑶一直在胡思乱想，面前的解题步骤压根看不进去丁点儿。
等到穆夜白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僵硬的身子微微放软了一些。
她悄悄抬头，发现穆夜白拿起了其他几张纸卷，正在错题面前写着正确的解题步骤。
他都不觉得奇怪么？自己一个倒数第三的差生，能把每一张试卷都做到八九十分。
不过穆夜白长得真是好看呢，认真的时候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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